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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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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姥家的东邻是我的李凤姐家,她的爸爸我叫舅舅,是一个勤劳而老实的人,他的脾气很好,我从来也没有见他发过脾气。李凤姐家的院子西侧有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枣树,在那样一个缺衣少吃的年代,一棵挂满了大红枣的枣树对我们所有的小孩子都有无限的吸引力,不过有一个难题,我们既晃不动树,也不敢爬,因为上面有很多桑褐剌蛾,我们叫它扫夹子,它细细的绒毛落到皮肤上不知道有多疼。有时我们用竹竿打枣,但似乎长的又大又红的枣总是长在竹竿够不到的地方。有时舅舅会帮我们晃树,他的胳膊在我们眼中粗壮而有力,经他一晃,枣树上哗啦啦会掉下很多枣来,于是我们一窝蜂而上,抢落在地上的枣。有一次,我们都看见一颗个头非常大而且通红的枣落到了西边邻居也就是我的姥姥家,我们都飞奔着从李凤姐家出来往我姥姥家跑。我最早见到那颗枣落下来也是最先跑出去的,到我姥姥家一眼就看到了那颗枣,抓起来飞快的放到了口袋里。好几个小朋友紧随其后,他们到处找,一边还念叨着明明看它落到院子里了。
          为了摘枣我有时会从我的姥姥家的东边我的舅舅搭的废弃的兔子窝上爬到东屋上面,东屋不高也不是很危险,不过我不是经常爬。一次刚爬上去,伸手摘枣的时候眼眶碰到了树叶上的扫夹子,疼的我差点从屋上掉下来。咬着牙忍着痛从兔子窝上下来,表妹李丹从妗子的屋里拿了一瓶醋来,我倒在手上涂抹被蛰的部位,过了一会儿疼痛感终于减轻了许多。自那以后,我再也不爬屋摘枣了。
       我仅有的几次在姥姥家睡觉的经历中就有一次遇到了表妹李菲的出生。早上我迷迷糊糊的刚醒过来,舅舅到姥姥屋里对姥姥说妗子生了一个女儿。李菲长的很可爱,她的头发总是朝天,像是飞起来一样。作为亲姐姐的李丹还是没有摆脱像个男孩子一样的性格,等到李菲能够在街上走了,李丹总是自顾自的玩,总是要由我来照顾小表妹。那个时候绝大部分的小孩大人都不管,要是在街上玩,就只能大孩子照顾年龄小的。
        我有时会和姥姥一起上坡(去地里劳动),从东南门出来,沿着相对宽阔的上大坝的路一路往上走,走到大坝顶上,与大坝的走向接近平行的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隐藏在小道两边的各种低矮的绿油油的庄稼间,随处可见路边盛开的白的、黄的、粉的太阳花,花朵不大,但透着精致,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它,会发现那些花儿非常的漂亮,出自造物主的精雕细琢。空间名“陌上花开,童年间的羊肠小道”就是出自这里。小道在很大一片自留地间弯弯曲曲,在我走了许多许多遍那条路之后的一天我突然停下脚步观察,发现那条小路竟是那样的美,于是深刻的记忆镌刻在我的脑海里,至今不忘。小路走到南边的尽头是一条古路,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那是地地道道的马路,比较宽,马车可以行走在上面。这条马路已经远离季官庄而是距离邻村下河洽村很近了。姥姥在地里干活,我则在草丛中找蚂蚱。姥姥不怎么指使我干活,我也不太喜欢跟她干。从我幼小的心灵里,总觉得和奶奶干活才是给自家干活,而给姥姥干活更像是帮忙。一会儿姥姥累了,就带我到马路边上的老槐树下乘凉。我经常和小朋友玩抽板凳的游戏,在小朋友要坐下的时候抽走他的板凳,看他摔倒或者差点摔倒的样子很可笑。所以在姥姥即将坐下的时候,我像和小朋友玩游戏一样,很调皮的抽走了姥姥的兀撑子,但我错误的估计了引起的后果。姥姥一下坐到了地上,她爬起身来,非常的愤怒,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好玩,我既觉得尴尬又觉得后悔,姥姥想要抓住我打我一巴掌,吓的我拔腿就跑。再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和姥姥开这种玩笑了。
             初春时节,当人们都开始到地里劳动的时候,田野里到处都是劳作的人们。在这条马路的东边靠近大坝的地方有一个土崖,土崖的上面还有一些开荒地,我曾和二大爷二大娘一起到地里干活。二大爷松土的时候从地里刨出很多的茅草根。小朋友们都说这茅草根发甜,但我一直还没有尝过,今天见这么多茅草根,于是我拿两根填到嘴里嚼,也没觉得茅草根有多甜。这些茅草有着非常顽强的生命里,茅草的根在泥土里盘根错节,而且数量非常的多,如果不把它们除掉,种上种子之后,茅草旺盛的生命力很快就能把幼苗欺住,严重影响庄稼的生长。即便每年劳作,也无法使它们全部灭绝。
       这片庄南的土地上有几座大坟,其中两座在刚才所说的这条马路下面,这两座坟已经露出了漆黑的洞口,很明显这两座大坟里面是空的,已经没有棺椁和陪葬品,但是我们这伙孩子中最大胆的也没有敢在大白天进去看看过。如若到了傍晚从这里经过那才叫吓人,往往都是自己吓自己,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而且总是仿佛后面有人跟着,停下脚步之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再走,仿佛后面又有人,如果跑起来,一口气跑回家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而在这不远处,通往下河洽村的一条小路,两边是高高的土堆,即便是烈日当空的大白天从这里走都觉得非常的阴冷。而据说我们村的一个人从这里走就遇到了阴集。走着走着看到了前面一个集市,集市上非常的热闹,各种叫卖声,这个人迷迷糊糊的还从集上买了一些东西,回到家发现包里都是些驴屎蛋。这条沟再往西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机井,直径大约在十几米,这和村里的水井骇人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别说到井边,就是慢慢挪悠到能看见水面的时候都感觉吓的浑身发抖,腿脚都快要不听使唤了。之所以恐惧是因为它直接与死亡挂钩,像我们这种不会水的小孩,掉下去的生还机会几乎为零。井的西边不远处是一条爬土崖的小道,小道非常的陡,而我们以庄为世界的年龄没有我们不去的地方,天气晴好路面干燥的时候没有什么事,如果刚下过雨或清晨露水很重的时候,这条小路则比较滑,我无数次担心会摔个跟头滚下去正好滚落到井里。而大人还要到井旁边的机井屋里开动水泵浇地,那机井屋,我们这帮小朋友没有一个人靠近过。大约2003年,在机井被填埋之后,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机井上面的土下沉了一块,露出一些砖来,我还和我的父亲去抠那些砖运回家。此时的机井因为被填埋已经没什么可怕的,那条陡峭的小道也已不存在,因为窑厂取土已经成为平地。父亲和我说当时庄里窑厂的一窑砖都是用来修这个井的。我还发现一枚1956年左右的硬币,不知是不是修井时丢弃的。
       大坝跟前的羊肠小道西边,在一户人家的地里有一座大坟,这座大坟尚未被挖掘,是一个长约二十米的大土堆,在土堆的上面有一个平面,平面的上面还有一个相对小的土堆,有点像金字塔的样子。小时候小孩子们都到处找酸枣,但唯独这座大坟尚的酸枣不敢去摘,除非十几个人壮着胆子一起去,而且必须是大白天,太阳正毒的时候。我也跟着许多小朋友一起去过,上面的酸枣特别大,但往往根本摘不到。而且那个时候小孩子们之间都传着这是死人变出来的酸枣树,而且吃那些酸枣总觉得不舒服,虽然味道都是一样。许多年之后,我完全遗忘了这座大坟曾经存在过,这一片土地也都因为窑厂取土用掉了。一次听哥哥讲起这座大坟,说里面挖出了宝贝,而且不止这里,这片土地上挖出过很多宝贝,他说你还记得我姨夫在窑厂干活吗?光他家床底下的铜镜子都满了。据说曾挖出过金缕玉衣,还有其它值钱的宝贝,我没有亲眼见过,我倒是亲眼见过取土的现场,笔直的土崖中间悬空这一座棺材的木板,还有一半插在泥土里。至于这里出土我什么宝贝又落入何方,只能出于我的道听途说和我的猜测了。
       村里有三条通向09公路的路,一条在南边,经过窑厂,窑厂里面有很多村里的妇女在那里干活,主要是花坯子,就是把未烧制前的土坯用一种固定的方式罗列起来,方便土坯通风干燥。许多妇女一块干着活一块拉着家常,欢笑声冲淡了干活本身的烦躁和劳累。若是大雨将至,便见很多妇女急匆匆从村里跑来,急急忙忙的盖坯垛,防止被雨水冲坏。即便这样,也还是常见被雨水冲烂的土坯。我小时候也常在一趟趟的土坯间来回奔跑。再往西就进入玉米小麦的主战场,小的时候种庄稼和现在很不一样,田间劳动非常多,比如玉米种上之后在长的比人高的时候要进行施肥,一个人在前面挖坑,另外一个往里面洒一把化肥,最后一个人填坑。一颗一颗的施肥,很快就大汗淋漓,往往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最高兴的就是见到地头。一行一行的数,总感觉时间过的非常的漫长。那化肥带一打开的时候,气味刺鼻,而且化肥落到满是汗水的胳膊上滋味非常的酸爽。本来就热,还火辣辣的化肥的感觉,用手去抹掉,手上本来就全是化肥,只不过把它们抹匀了而已。到了秋收的时节,又要一颗一颗的掰玉米,然后用编织袋一袋袋的装起来运回家。玉米颗一颗一颗的杀倒,还要把玉米茬一颗一颗的从地里刨出来,敲去上面的泥土,再把它们从地里运到地头堰边。那个时候,整个田野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每家每户都进行这样的劳动,所以大大爷叮嘱我要好好考试,争取早日摘掉草帽子农转非的时候我是认认真真的听从教诲并且异常刻苦努力的。当然,除了秋收的劳作之外,也有幸福的时刻,比如,满田野里拿着一根竹竿逮蚂蚱的时候,那用狗尾草串起来的一串串蚂蚱是最大的胜利果实。相对来说,蛐蛐是比较好逮的,也用不着用狗尾草穿,直接拿个瓶子,一会儿就能逮一瓶。但是这蛐蛐就有好多品种,大部分头是圆的,还有那种三角形状的头,样子颇为怪异。最幸福的时刻当数烧玉米垛的时候,杀掉的玉米颗被堆成一垛垛,黄昏时分,一根火柴便可以引燃一堆玉米垛,烧起来之后再那一根玉米杆引燃另一垛,顿时,整个田野里到处都是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玉米垛,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颇为壮观。如果你没有放过这样的火,定然不知道其中的乐趣,如果你也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定清晰的记得那种给人以内心澎湃的狂欢的感觉。